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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殇之美人如斯第22部分阅读(2 / 2)

“女施主莫要再念此景这此间苦乐,于施主而言尽是虚妄,执念与此,亦不过是水中望月、镜中寻花。何不下定决心与老僧速去龙门山,合力一并开启闫门后寻回本真,总好过继续当这错归的孤魂野鬼,徒受苦难折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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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42下令灭佛

我心下悱恻,昔日的画面历历在目,这此间的二十余年真的只是镜花水月吗这一生的喜怒哀乐真的只是南柯一梦吗

“寻回本真”我苦笑一声,眸心瞬间便涌出泪水,喃喃自语道:

“即便真能够如此,又能如何若不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这本真我不要也罢”

说完便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大师非我,怎知我的喜乐即便此间真乃虚妄,我真的是一具错归的孤魂野鬼,我也甘之如饴,不劳大师费心”

“甘之如饴”

他听了我的话去,垂下目光,手中一直转动着的佛珠突然停了下来,声音怪异道:

“女施主莫非是贪恋宇文一族的皇后之位依贫僧只见,这皇后一位并不属于你”

“大师您多虑了,我根本不在乎这皇后之位,我所求的无非就是与所爱之人携手相忘于江湖而已。言尽于此,告辞”

我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话一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脚还未踏出木屋,一股火辣的痛感便从肩膀蔓延到了全身。

“妖孽便是妖孽,果然是无法度化的不管你如何狡辩,都不能洗脱你犯下的滔天罪行,陷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事实。你执迷不悟,不愿听我教诲,那老僧今日就为天下苍生翦除祸害,你受死吧”

我忍着剧痛,猛然转身,只见面前说话的和尚眼露暴戾之色,那骇人的模样,俨然是入庙时立在殿侧的金刚一般,此人佛法修为精湛,让我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慌神中,只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重逾千斤,压得我手脚无法动弹。我知道这是他精修的功法,若不能破解必然只能束手待毙。此人武功之高,是我生平仅见,心里只是希望他能够停下内力,我好有一线生机逃出去。

思绪中,我定下神来,右手突然一挥,顺势扯下了肩上用来挡雪的披风向他用力扔去。那宽敞的披风便挡住了他的视线,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我不敢再有迟疑,趁此时机向屋外冲去

“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不自量力”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头间,见那厚厚的披风竟然被他赤手瞬间扯裂,未等我出得屋子,他便如跗骨之蛆又一次追到了我身后。一柄金光锃亮的杵棍便向我毫不犹豫的挥来,出手的力道重于万钧。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还未等我回过神来,来人迅速将我拉向身后,高大的身躯为我挡下了重重的一杵,瞬间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薄而出。

“宇文邕”

我被眼前的情景惊的大叫出声,和尚这用力的一杵,势必是为夺我性命而来,可宇文邕用身体毫无顾忌的生生为我挡下了,即便内力再深厚之人也是重伤无疑。

“秃驴,你好大的胆子”

宇文邕手护胸口,极力控制着来自身体的痛楚,冷狠的话语出口之时,右手紧握的长剑也紧跟着脱手而出,凌空飞舞着向和尚的要害刺去。

那和尚身子一侧,长剑便擦身而过,宇文邕并未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从腰间抽出几把透亮的匕首向他继续投去,混乱中,那和尚躲避不及,也被利器所伤,嘴角溢出鲜血的一刻,眼中也露出惊诧之色:

“想不到周国的国主中了老僧一杵,竟然还能够应付自如,内力果然深厚,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阻挡我降妖除魔”

“你是什么人休要胡言乱语”

宇文邕话音刚落,便将我带出了屋子,此时无数御林军从身后的小径涌了上来,

“给朕杀了这谋逆的秃驴”

宇文邕右手一挥,听令的御林军便将和尚团团围住,对视中,突然木屋后的树林中声响连连,抬眸望去,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和尚鱼贯而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戒刀、禅杖、长矛向我们逼迫而来。

“哈哈哈,谋逆宇文施主当真是被眼前的女人蒙蔽了双眼,老僧奉告一句,不要再逞强,你已经中了老僧一杵,伤了心脉,若不就地静养,只怕你挨不过这个冬天”

“大胆你们这是造反吗”

宇文邕未有再理说话的和尚,将目光转向这些僧兵,眼中瞬间迸发出摄人的寒光:

“先皇在世时就曾明令,天下佛寺不得藏有私兵,更不准私铸兵刃。没想到这皇城之外的归元寺竟能如此目中无人真是出乎朕的意料。朕自认对尔等不薄,一切吃穿用度从不曾克扣短缺你们竟然敢对朕刀兵相向”

他话一说完,那群僧兵中就有一人排众而出,显然是这归元寺的主持,只见他双掌合十来到宇文邕面前道:

“吾等既然已经出家,心中便只有佛祖一人不管你是周国国主,还是一般的贩夫走卒,在我们沙门眼中都是一样的平等人。如今天下大乱,斩妖除魔也必然是要利刃在手,方能事半功倍”

“斩妖除魔听你的意思,朕也是这邪魔歪道中的一员”

宇文邕被他的话语挑衅,再也按耐不住,一双眸子里尽现杀意,声音冰冷道:

“你们这帮和尚,公然铸刃藏兵,对朕刀兵相向,谋逆之心路人皆知,对朕出言不逊,目中无人,既然你们心中只有佛主一人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那朕又岂是可以容忍你们御林军听令,传朕旨意,从今日起但凡僧人,与佛教有关的通通给我杀从今往后,朕要灭佛”

宇文邕一声令下,后面围上来的弓箭手便拉动了弓玄,只听见身后涮涮声响不绝,无数的羽箭准确地命中了那些手拿利器的僧兵,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尽数惨死于箭下

而那内力深厚的和尚,趁混乱之际,转身一跃便轻松跳上了寺庙的围墙之上,他并未有急着离去,向我投来一眼,突然将手中的七彩水玉远远地抛了给我,留下一句:

“若有一天你能明悟,便去龙门山”

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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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43只羡鸳鸯

都城长安

“都是废物,都是废物平时一个个自夸医术无双,堪比华佗扁鹊,有起事来却一点用场都派不上真不知道养你们有何用若他个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就要你们全都陪葬”

此时已尧公主的声音震响了整个寝宫,我静静地站立着,瞧着眼前满头大汗、诚惶诚恐的太医们忙乱成一团,最后都束手无策一个个在御榻之前扑地而跪,时不时还小心抬头,战战兢兢的观望着躺在软榻之内的宇文邕,希望还有一线生机。

“回禀公主,皇上之前已经受过剑伤了,本就风寒入体,这回再遭重创,恐怕是是凶多吉少了”

空气沉闷,气息凝结,太医声音传来的一刻间,我感觉整个人就快要支撑不住,宇文邕为我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命悬一线,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坐于宇文邕床边已久的已尧公主脸上,见她神情悲伤,双眸极力克制的泪水眼看就要滑落,沉默中,她突然拂袖而起,走到了韦孝宽等人面前,眸心瞬间迸出坚韧,道:

“如今四海未平,外有北齐高纬垂死挣扎,内有宇文护余党蠢蠢欲动,皇上却不明不白的跑到归元寺斩杀起和尚来如今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你这柱国是怎么当的你们这群人又都是怎么护驾的”

韦孝宽和一群朝中大臣听了她的话去,脸色顿变,赶紧抱拳跪地,未有再敢多说什么就听得已尧公主语气顿了顿,声音比起刚才缓和了许多,继续说道:

“尔等乃大周的重臣,为了这大周的江山实要早做图谋,万不能被贼人有机可乘”

她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沉思片刻后,目光重新落在了宇文邕的身上:

“皇上先前在征伐洛阳之际,曾有书信于我,念及宇文护护佑大周之功绩,要恢复宇文护及其诸子原来封爵,追加宇文护谥号为荡,并让本宫择日将宇文护重新安葬这些都是皇上亲笔写给本宫的,尔等可以按书信行事”

“这怎么可能公主”

她的话被面前跪着的韦孝宽拦了回去:

“皇上对宇文护余党恨之入骨,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公主是不是看走眼了”

“柱国无需话里藏话,本宫知道皇上的用意,宇文训去龙门山寻宝一事,闹的人心惶惶,皇上赦免他们,也是让他们没有机会和借口再次兴风作浪,皇上的缓兵之计不过就是想要让他们交出宝藏准确的地理位置,你们不必猜疑本宫,本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照办就是”

已尧公主神情坦然自若,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清清楚楚,让所有人无法再有反驳之词。

待韦孝宽一行朝中大臣和太医们退去后,我转头面向已尧公主,余光淡淡的扫过她的面宠,高贵艳雅,孤傲冷寂,犹如严冬里盛开的腊梅

“你还敢这样瞧着本宫皇上大老远把你接了回来,好好的人,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本宫以前由得你,那是因为本宫觉得你还有用处不过本宫万万没有想到上次如此厉害的毒针,你居然都可以幸免一死,看来你倒真是有过人之处”

她说着,冷冷的眸心便向我投来一眼,神色及其厌恶,声音更是狠下几分道:

“你自己心里也大概明白这大周国岂能再容你来人拉出去,赐白绫”

我神情漠然,环顾四周,见不远处的黄色帐帘下有人影晃过,心下似乎明白一些,突然一笑:

“公主想要置我于死地,也终是担心皇上册封我皇后一位朝中大臣是应该都知道公主与突厥的盟约吧公主为何不请突厥的王子和郡主出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我的话让眼前的已尧公主面露难堪之色,她的目光与我接触的一瞬,眼底的怨恨顿加深几分,正要开口再对我说些什么就在此时,余光瞥见帐帘下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手中长剑直刺床榻上的宇文邕而去

“停手不要伤他”

耳边响起已尧公主的喝斥声,未曾明白来人为何要去取宇文邕性命时,却突然瞧清楚拿剑之人竟然是突厥的二王子钥伺,只见他面容冷静,眸心透着清寒的雪光,对已尧公主缓慢道:

“尧尧,到现在你还护着他,可曾记得当年你怀我骨肉之时,他是怎么对你的我与你从小就心系彼此,青梅竹马,早就许下终生,可是为了他为了他的帝王之位,你说你受的委屈还少吗我今日便要杀了他,从此以后都城长安便是我们突厥的”

“住手哥哥,不要不要杀皇帝哥哥”

随着一声刺耳的清丽女音,从帘子后面紧跟着出来的便是突厥的阿史娜郡主,她话未说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向前去挡在宇文邕床前,一双明眸里闪动着盈盈泪光,看了看面前所有人,声音颤动道:

“都说生在王权贵族要什么就有什么曾经因为这句话,我是多么的自信与骄傲,可我今天终于明白了这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们都骗了我,骗了我我只不过是你们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她说到此处,情绪早已经控制不住,泪流满面,由不得自己,全身颤抖着,转头瞧了一眼宇文邕,更是歇斯底里道:

“皇帝哥哥他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在他眼里他所能看见的便是我的突厥郡主身份,我不怪他可我恨你们,恨你们你们都滚,滚”

“天妠,你疯了不成还不快过来,眼下是杀宇文邕最好的时机,汗父的话你难道忘记了若他死了,长安便是我们拿下中土的第一城,以后天下便是我们突厥的,你还不过来”

说话之人终于肯现身眼前,我瞧向牧尔格,心里对他厌恶到了极点。突厥人狼子野心,三番四次率兵入侵北齐,此刻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

“御林军听令,突厥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给我杀”

殿外韦孝宽声如洪钟,粗犷的声音传来之际,殿门便被御林军撞开了,宫门外无数支羽箭对准了殿堂上所有人

“你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牧尔格大吼一声,推开挡在宇文邕身前的天妠郡主,伸手从钥伺手里抢过长剑便要向床榻之上的宇文邕刺去,转头间,我瞧见韦孝宽手掌一挥,突的一支羽箭就呼啸着离弦,准确地透入了牧尔格的背心,顿时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将他死死钉死在床前。

“不要”

就在弦响的同时,另一支羽箭脱弓而出,已尧公主面露惊恐之色,声音出口之时,人也已经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向钥伺扑去,冰冷的利箭立刻深深的扎进了她的胸口

“停手,你们伤到公主了”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根本不知所措,只能大叫出口,再回望时,见她风冠偏向一边,口中溢出一股鲜红的液体,不停起伏的胸口早已经血红一片。

钥伺跪倒在地,眼神冷冷地扫过众人,悲涩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已尧公主惨白的脸庞之上:

“他年约定生死,今朝岂能独活尧尧,我这就来陪你”

说罢他紧紧拥住怀里逐渐冷却的身躯,伸出一手握紧她胸前透亮的羽箭,突然猛力一刺,箭尖便穿过他的身体,直透他的心脏

我合上双眸,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沾染眼前的悲伤

许久,一滴眼泪从我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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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44宇文大婚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之中,夹杂着天妠低低的啜泣之声,如此的悲凉。

韦孝宽身着黄铜战铠,在御林军的簇拥下一步步迈入寝宫,脸上波澜不惊,冷冷的目光扫过突厥两位王子和已尧公主的尸身,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

“当啷”

一声脆响,韦孝宽将手中的长剑掷到了我的面前:“妖女,你把圣上害成这副模样,周国上下岂能容你你最好自尽,不要逼我动手。”

“韦孝宽,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未曾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所以的御卫全都低呼一声跪倒在地,我转身一看,一脸苍白的宇文邕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已尧公主的尸身,一声怒斥道:“你竟敢杀害朕的姐姐,大周的长公主来人,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韦孝宽没有想到宇文邕会在这时醒来,顿时乱了方寸,跪地说道:“皇上,突厥的两位王子意图行刺,老臣迫不得已将其射杀,这已尧公主与突厥二王子有私,替贼子挡箭才会”

“住口”宇文邕强撑着身子从床榻之上站起,一脚踹在韦孝宽胸口:“不要妄图污蔑她清誉”

韦孝宽年岁已高,宇文邕因为受伤,这一脚力道不足,只是将他踢倒在地,他正要爬起之时,宇文邕已经从地上捡起那原本要用来了断我的长剑,狠狠地刺向了他。

“皇上,剑下留人”

一道身影从殿外直扑而来,将倒地的韦孝宽拖开数步,堪堪避过那穿胸的一剑。我这才看清来人是宇文邕的亲弟弟宇文宪。

宇文邕看向面前的宇文宪:“滚开连你也要违抗朕吗”

宇文宪匍匐在地:“臣不敢,只是韦柱国乃国之重臣,为大周立下无数战功,若皇上真杀了他,天下人会如何看皇上今次柱国射杀突厥逆贼,救了皇上性命是功,误杀长公主是过,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啊”

其余闻讯赶来的大臣也都跪倒在地,纷纷为韦孝宽求情。

“韦孝宽杀害朕的亲姐,绝不能轻饶。”宇文邕冷冷的目光一扫众人:“念其多年来为北周出生入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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