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罗启蒙说:“这种惩罚对你来说也未免太便宜了,别不识好歹。”
想着还有近一个小时的路,武贝勒双眼一闭,罗启蒙已经坐在他的腿上。
“怎么样还行吧”
武贝勒哭笑不得回答说:“没问题。”
“我先睡一会,到时候喊我。”
说完,她将头靠在武贝勒胸前,进入睡眠状态。武贝勒满脑子在想另外一个人,她就是夏雪。
罗启蒙突然惊醒,满头大汗。此时,公车乘客已经很少。
武贝勒问:“你怎么了”
“我又梦见穆风的妈妈,她好象是在和我们说再见。”
武贝勒抚摩着她的长发,安慰罗启蒙说:“没事的。我们马上要下车了。”
回到家里,吃完晚饭,罗启蒙躺在床上看书,武贝勒接到一个电话,是6小西打来的。武贝勒站在阳台上,和她聊了起来。
6小西说:“今年十月份我就要实习了。我正在考虑去哪里是继续留在广州,还是去深圳其他别的地方”
“那去深圳算了。”
6小西说:“我家里人也是这个意思。”
“那不是更好吗”
6小西问:“你为什么让我去深圳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上还是深圳那边更好一点,如果非要在两者之中做个选择的话。”
6小西问:“你一向做事都是凭感觉吗感觉对了就去做,感觉不对就放弃。准确地说,我没有你这种能力。我的感觉一向很臭的。”
“也不是呀。”武贝勒原本想为自己辩解,但马上又改口问,“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也不知道。”停了一会,6小西又说:“想听实话吗我觉得我很想去你所在城市,哪怕千辛万苦也无所谓。”
武贝勒没有回答。
“你还在听吗”
6小西一连提醒了他几遍,武贝勒的思绪在回过神来。他说:“给我一段时间吧将来你能来我当然很高兴,举双手欢迎。只是我现在生活很乱,夏雪又出现在我身边,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6小西故意调侃道,“抓住眼前的机会,努力加油喔”
“我现在脑子里一塌糊涂。”武贝勒说,“生活不是电视剧,随便什么结局,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最多不喜欢看的话直接将电视关掉就行了,而自己毫发无伤。”
6小西说:“我平时喜欢看喜剧。我希望你们拥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好吗”
“我的心早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不存在什么悲喜剧。我永远都是一个旁观者。”
6小西故意模仿他的语气说:“让我们先来打个赌好不好我也有一种预感,你还是会掉进同一条河流的。如果你们旧情复燃,就算你输了。”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输定了你。”
6小西最后一脸坏笑说:“祝你好运”
合上电话,武贝勒发现罗启蒙还没睡。她正半坐在床头,盯着自己刚才接电话的阳台。难道是被她听见什么了他想。
“你怎么了”
罗启蒙语气苍白地说:“刚才穆风打来电话,说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武贝勒眼睛里大颗泪珠掉下来。
27.旧爱
人们对于悲伤这个词的理解方式各有不同。
妈妈去世后,唐元满如影相随般跟着穆风,使他尽可能不去想死亡带来的恐惧;短短一个礼拜时间,武贝勒和夏雪又宛如一对情侣如胶似漆、出双入对;梦想近在咫尺,多年的努力终于看到曙光。罗启蒙查看了上次考试的成绩,结果全部发挥不佳,其中还有两科勉强及格。这不免为她十月份以及次年元月份举行的研究生考试蒙上一层阴云。
穆风找她谈过一次话,除了支付之前两个月的工资外,他还主动提到了医疗保险的事。
穆风说:“保险公司已经派人和我谈过,说上次事故责任不在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内。”
“怎么可能”罗启蒙问,“医疗保险我可是每月都按时交,他们完全是在推卸责任。”
穆风说:“你先别激动。话虽然是这样说,他们答应还是愿意承担2o的责任。”
“不行,我一定要起诉他们,讨个公道。”
穆风问:“你真的很需要那笔钱吗有什么困难可以同我谈。”
“我是很需要那笔钱。”罗启蒙说,“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钱,别无他求。”
穆风或许不明白,这是她近几年以来的饿积蓄,是准备将来用作读研的学费。不幸的是一场车祸,罗启蒙实在不愿看到象征着心血与梦想的钱就这样从眼前溜走。
见罗启蒙对自己的决定似有不悦,这也是他事先所预料到的。穆风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反应会是这么激烈。如果换作是自己,穆风想,此时说不定比眼前的罗启蒙表现得更失去理智。
接着,他又说道:“我看这样吧剩下的部分由公司来承担。”
“不用了。”
罗启蒙狠狠丢下这句话,然后摔门而出。
夏雪进来时,以为两个人发生了工作上的争执,自己身处其中,又不知该说什么,不免尴尬。
穆风对她说:“这没你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
然后他又说:“通知公司全体,下个礼拜对上次方案的事作最后一次讨论与修改。”
夏雪出来后,又不便去找罗启蒙,她只好站在武贝勒旁边。幸好,只好唐元满来了。
武贝勒问:“怎么了”
夏雪没有回答他,而是用手指一下对面的罗启蒙,然后又指了一下办公室的门。然后她又把穆风要求下个礼拜讨论的事告诉武贝勒。
武贝勒问罗启蒙:“你听见了吗”
“什么啊”
“讨论方案的事。”
罗启蒙没好气起扔过来一句,“要参加你自己去,我不想参加。”
武贝勒问:“这个项目不是由你主要负责的吗到手的功劳怎么可以让给别人呢”
“随便谁抢去。”罗启蒙说,“我就是那只叼肉的乌鸦,而你们都是狡猾的狐狸,总想不劳而获。”
武贝勒没有同她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样下去只会使问题没完没了。这样争论不休下去只会伤害双方的感情。他和夏雪很快就开始讨论起周末去哪里玩的问题。
武贝勒说:“去步行街。”
夏雪则说:“我觉得还是去森林公园比较好玩。那里有许多动物,我还没见过呢。”
两个人的讨论结果还没出来,则见穆风和唐元满一前一后出来。罗启蒙对他们视而不见。离开之前,穆风又特意返回来提醒罗启蒙下个礼拜讨论的事,罗启蒙的心思似乎还没有从另外一件事中转移回来。
往往是天不遂人愿。
礼拜天早上,天空去突然下起了大雨。武贝勒只好放弃与夏雪去森林公园的计划,转而躺在床上和她聊短信。罗启蒙起床洗脸刷牙,看见还赖床不起的武贝勒奇怪地问:“怎么没出去约会啊”
武贝勒哀声叹气地回答说:“你没听见外面下雨了吗”
“下雨不是更浪漫吗”
“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可不想变成落汤鸡。”
武贝勒说完,感觉前半句话是那么地熟悉,和夏雪的短信已经让他无暇去想这些了。
罗启蒙提着毛巾从洗手间出来,大声嚷嚷道:“去就去,谁怕谁啊”
“是巾帼不让须眉。”武贝勒帮她纠正道。
大约十点左右,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武贝勒干脆放下手机,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他已经十分饥饿。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他以为是夏雪,打开后却传来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唐元满在电话另一头焦急地问:“你知道穆风在哪里吗”
“你们没在一起吗”
“没有。”唐元满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见人影,不知去哪儿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启蒙姐呢”唐元满问,“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看她知道不”
“她”武贝勒本想说罗启蒙刚出门,所知道的情况和自己一样,紧要时刻,他还是思维敏捷地说:“那好吧,我帮你问一下,等会打给你。”
合上电话,他继续做饭。炒两个鸡蛋和香肠,武贝勒给自己做了一碗泡面。这是他平时最常吃的便当。用他自己的话说,简单易做。
电话铃声又来了。
武贝勒边吃自己的得意之作,边接电话。他以为是唐元满,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罗启蒙说她不知”
“不知什么呀”
武贝勒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对方很明显不是等待中的唐元满,而是夏雪。他答应唐元满后,没有来得及没有去问。事实上,他根本不可能去问。这次以为她等待不及又打过来。现在,他不得不对夏雪作一番漫长的解释。
夏雪说:“现在雨停了,我们去公园吧”
武贝勒对夏雪宽宏大量的理解表示无限感激。他吃完饭,按奈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稍作整理,立即出发与夏雪会合。这中间,唐元满的电话没再来过。
和所有人礼拜天不同的是,穆风一大早就单独出去了,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妈妈刚去世,他此刻只想将自己躲起来,以此来实现被这个世界所遗忘的目的。对穆风来说,妈妈走了,也几乎带走了他的整个世界。
妈妈是穆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所以,妈妈去世那天,穆风并没有哭。他固执地以为妈妈并没有走,她是不会狠心把她自己的儿子丢在这个冷漠的世间不管不问独自离去的。他想,妈妈始终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丧礼上,罗启蒙、武贝勒、唐元满在一干亲朋好友面前,穆风始终都表现得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今妈妈走了,也彻底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穆风只想一个人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于是,他一个人不自觉地跑了出来。不幸的是,今天下雨了。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朦胧的泪眼中,穆风看见大雨始终有个人影在前面。他固执地以为那个就是狠心将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妈妈。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大雨倾盆,穆风拼尽全力奔跑。
“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把我抛下,不管不问”穆风跪倒在雨中,喃喃地向上天控诉这个世界的不公。偶尔早起经过的人,都以为他是疯子,似有什么如山般冤屈。
罗启蒙出门之后,已经在公车上打好了腹稿。她是准备要辞职的。上次的意外车祸几乎让她倾家荡产、损失掉读研的学费,罗启蒙决定离开这里,然后另外找一份工作。距离明年研究生开学还有一年时间,她必须在这一年时间里把之前损失的钱赚过来。时间对她来说,真正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容许任何事情再有差错,也不容许再有她不能控制的情况出现。
当她走进公司大门,见到如同从水里爬上的穆风,心中猛然被震住了。尽管罗启蒙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她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穆风。虽然,他的妈妈刚刚过世。就像饥饿已久的鹰,苦苦追寻自己一只野兔时,最后却发现自己的猎物变成自己最爱的人的模样情节富有戏剧性。
见到罗启蒙的突然出现,穆风所受到的震动绝对不比身上雨水少。他的头发还在不停往下滴水。
穆风说:“你等一下,我先换身衣服。”
幸好办公室里还有一身备用衣服。否则,眼前的这场戏就愈演愈烈、没办法收场了。
等穆风整整齐齐地出来,罗启蒙问他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那样很容易感冒的。”她说。
穆风看起根本满不在乎这些。不过,他还是接受了罗启蒙给他道杯开水的建议,然后把它喝下去。
“你怎么来了”他问。
罗启蒙说:“我只是随便走走,无聊而已。之前曾有过关于设计方案的全新构想,现在一时想不起来。”
穆风放下手的茶杯说:“没事。这种事急不得,需要慢慢来。”
此时,穆风的头发逐渐干了。罗启蒙还在内心痛苦地挣扎,要不要把辞职的事说出来。
穆风倒先开口了,他说:“启蒙,和你说件事,你相信吗”
“你说吧。”
穆风说:“其实,我和唐元满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发生。你别以为我们现在在一起就怎么了。尽管现在大学生同居成风,唐元满也是一个开放的人,可我却是一个传统的男人。我只是把唐元满当作一个妹妹,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你别误会。”
罗启蒙说:“行了,快别说这个了,我们还是研究方案的事吧。”
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穆风拉开窗帘,把自己的湿衣服拿出来晾。然后,他转身对罗启蒙说:“别工作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是我生日,我出去请你吃饭。”
“我没什么礼物送你”
“你今天能来就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见到你是我最大的快乐。”
他们收拾好,正准备出门。这时,唐元满跑进来对穆风说:“你怎么在这里啊,可算找到你了。”
然后,她又看见正在收拾桌上文件的罗启蒙,罗启蒙对她微笑。
唐元满不解地说:“我之前让武贝勒帮我问一下你知不知道穆风在哪里,怪不得他一直没给我回电话。”
“武贝勒”罗启蒙说,“我的手机在这里,上面一直都没有他的电话啊。”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给下套自己跳、明显让人误解吗。
唐元满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穆风,穆风忙站出来和解。他说:“今天是我生日,我请大家吃饭。”
罗启蒙本想对唐元满继续解释,但眼下误会已经造成,她索性来个脱身之计。
她说:“事到如今,今天这个局面也不是我本意。我觉得我也不应该隐瞒什么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辞职的。”
这无疑给穆风和唐元满头上浇上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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