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行的。”
他咬着后槽牙,笑僵在脸上,看着关鸿名发愣。
让他放弃关鸿名,是几乎不可能的。他站在原地,困顿地微笑着,脸上渐渐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骤然要大哥在他和未来之间选择,这么看来,是自己过于冲动了。
关鸿名也看着他,却有些手足无措,皱着眉头,一字一句轻缓道:“文寿,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知道你”
文寿一抹眼睛,走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关鸿名拉到了怀里,撞在自己胸膛上。他想再冲动一次,他的话憋得太久,再不说,就要世界从未如此刻这般丰富多彩,他的本能与理智在交锋中不相上下,几乎逼得他中止了思考。
文寿攥住了他的手,拿袖子抹了抹自己白而尖的下巴颌,略微低了头去看关鸿名,挤出一些笑,这模样倒真不如哭了:“大哥,弟弟喜欢你,是弟弟一厢情愿,大哥没有错,不要怪自己。”
他将关鸿名的手揣到了兜里,装作若无其事,用力吸了吸鼻子,又摸了摸他的眉毛,笑道:“雪这么大,眉毛都愁白了。”
关鸿名是疼爱文寿的,他小时候看见文寿嚎啕大哭,会感到怜惜而忧虑。
然而如今文寿人高马大地站在他面前,只落了几滴眼泪,他不知为何,却感到了心痛和酸涩。这感觉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仿佛是往他的骨髓里打进了一针冰。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冷得想要去抱一抱文寿,却最终没有勇气伸出手。
雪还没有停的意思。一旁的棕榈叶面上已然浮了一层白,风一吹,摇摇晃晃地又落了下来,碎了一地,隐进了泥里。
两人并肩而行,牵着手,却一路默默无语。
及至后半夜回了家,二人没有多交谈,各自是一番心事惴惴,匆匆回房睡了。
文寿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呈大字,脑子里渐渐地从方才的风波中冷静下来。他万千思绪蔓延,结而归一,只想抽自己一嘴巴。妈的,狗脑子我他妈真是个
文寿结结实实地真扇了自己一下。
自己被大哥那么一,不由得又扇了自己一嘴巴:混账东西,把大哥吓着了
文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说什么让他去结婚生子,他现在气运丹田,回过味儿来,脱了方才梨花带雨的套儿,最后竟然起了歹毒心思,想要不择手段地阻止关鸿名结婚了。
关鸿名的脑子在这方面确实不快。他仿佛是拒绝去思考兄弟二人的将来问题,拒绝去想象明天早上会是个什么情形。
他坐在床上,在翻他那本浮士德。这本书他带来了美国,当初文寿嫌重,还不让他带。他擅长于将心事融进书里,如此一来,他就不必再动脑子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