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扬放在相府内的眼线从陈泽书房被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一些信件,信里说出了朝中部分官员的致命弱点。沈洛扬通过那些弱点暗中对信上提到的官员进行审问,对那些官员威逼加以利诱,很快的他们便倒戈,供出陈泽结党营私贪污舞弊的罪行并拿出了证据。至于陈泽暗中与陵国、云国的大臣往来的信件则是在陈泽的寝房中找到的。
“我很傻对吧,竟然天真的跑到你面前说要助你除去陈泽,以此来换取你答应我的一个条件。”结果她没找到陈泽的罪证,还险些丧命在相府。
沈洛扬当初在楚蓉来紫宸宫找他,说要助他除去陈泽以换取放她走的交易时,他已经准备要在次日的朝堂之上揭发陈泽的罪行,给陈党一派来个措手不及将其一网打尽。但听楚蓉提出的那场交易后,他改变了要在次日朝堂之上揭露陈泽罪行的主意,决定答应楚蓉提出的条件,但是他要楚蓉在十五日内找不到陈泽的罪证就要一辈子呆在他身边,永远也不要想着离开的事,如此一来,十五日内楚蓉找不出陈泽的罪证就能够死了那条要逃离他身边的心。
他所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留下。
“你答应那场交易,目地是让我绝了想要离开的心,承诺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她此刻静静的说,然而下一刻她猛然离开沈洛扬的怀抱,满含酸楚道:“沈洛扬,你真狠心”不爱她,算计她,强留她,禁锢她。
沈洛扬怀中一空,凝望一脸愤怒的她,心里某处好像也变的空空的,把她留下了,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变的很难受。
“今天正是皇上给的十五日期限的最后一日,皇上没有忘记曾答应过臣妾的事吧。”她称他为皇上,有意要疏远两人关系的距离,让沈洛扬不悦的皱了皱眉。
沈洛扬知道楚蓉两次夜探相府都无功而返,他就不信到了现在楚蓉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我没有忘记,十五日内你能找出可置陈泽于死地的罪证就放你离开,可是陈泽现在已死”
“陈泽死了,皇上就要对臣妾食言了吗”她咄咄逼人的打断他的话,倔强的脸上苍白如纸。
“我当然不会食言。”
“那好”她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却在别过头的瞬间落下悲凉的泪水。
楚蓉走下床榻,在房内捣腾了一会,也不知她从什么地方找出了一封信件。她拿着一封信在沈洛扬面前猛然跪下,双手呈上那封信。
沈洛扬惊的站起来,神色复杂看她。
正文第五十七章鸠酒赐死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曾与陈泽密谋在津山刺杀皇上和玉典征将军,意图刺杀皇上的这条罪过足以让陈泽死。”楚蓉抬眼看他,“臣妾手中的这封信可作为证据。”她手上的这封信是当初陈泽在相国寺请楚蓉交给云曦的,信中的内容主要所述的是陈泽感激云皇赠予的三万两银票和玉麒麟,并表明会尽力相助楚蓉在津山刺杀沈洛扬和玉典征。信中有陈泽的署名还有丞相专用的官印来证明这封信确实是陈泽的亲笔。祥见十九章楚蓉后来并没有派人把信交云曦而是秘藏了起来。“臣妾与陈泽是共谋之人,所以臣妾也是犯了死罪之人,现在任凭皇上对臣妾或杀或刮,臣妾也绝无怨言。”
“好,好,好。”沈洛扬恨声说了三个好字,“朕的皇后果然够狠”她不惜以性命相搏,只求离开,她果然够狠绝。偏偏这样的女子,他为何还想着把她留下呢突然之间他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我爱你,你可愿意为我留下”散去了愤怒之气,他诚恳的道。
此刻,楚蓉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伤痛。
如果,也只是如果罢了。
“臣妾有罪,请皇上降罪。”她平静的道。
沈洛扬听着她淡漠无情的声音,再次被勾动了怒火,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茶杯碎了一地。
“很好,宁死也不愿留在朕的身边,好,朕就成全你”
沈洛扬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风鸾宫。
是夜,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一丝星光,黑沉沉的。
安王府书房内,沈洛襄执笔在一张宣纸上挥舞,近看,可见纸上画了一个女子,女子的模样与洛国当今皇后十分相似,画作还欠缺几笔就完成。
房外有敲门声起,沈洛襄道了声:“进来”
来人进入后恭敬行了一礼,“王爷,宫内传来消息,皇上秘密赐了皇后一杯鸠酒,看来是要秘密的处死皇后。”
沈洛襄手中握的笔一顿,随后猛然扔下,匆匆出了书房。
安王妃进了沈洛襄的书房,她的身后跟着侍女月心,月心手上端了一碗汤。
“王妃,王爷不在书房里,可惜了这碗汤了。”月心有些惋惜的道,她手中的那碗汤是安王妃亲自熬的。
“把汤先搁那儿吧。”安王妃指了一张桌子道。
安王妃看到沈洛襄书案上的一幅画还没有收起,笔也乱放,就想着上前去收拾一下,走到书案前看到那幅笔墨未干的画时,一张明丽难描的脸变的扭曲,“又是这个女人。”
“王妃怎么了。”月心看安王妃的脸色不大好,也上凑上前看,“王爷怎么又画她了。”安王妃突然阴狠的看向她,月心意识到自己多说了,立刻闭嘴。月心陪安王妃来王爷的书房,不止一次看到过那女子的画像了,王妃那么爱王爷,她看到王爷画别的女人心里不高兴的是肯定的。
风鸾宫里,楚蓉漫步在回廊,身后跟了几名宫女,其中一名宫女手上端了一壶酒。
天空黑蒙蒙一片,周围的树叶一动不动,四周陷入了沉寂。
伸出一双纤秀的手,在暗黄宫灯下,依旧白皙,看似不染纤尘的手,实际上也已沾过很多的血。也是这双手曾经被那人牵过,现在仿佛还留有那人的余温。
“娘娘,时辰到了。”楚蓉身后站着的一名宫女出声提醒。
狂风乍起,吹灭了楚蓉附近的宫灯,在场的人顿时陷入了黑暗中。
“生在黑暗的人还是要死在黑暗里呀。”楚蓉喃喃道。
很快的就有人把被风吹灭的宫灯点燃。
“娘娘,外面风大,还是进屋吧。”一个宫女道。
“不必了,倒酒吧。”
宫女开始倒酒,突然一道刺目的亮光在天地间闪现,紧随而来的是一道惊雷,吓的那倒酒的宫女差点把酒弄洒。
“娘娘,酒倒好了。”
宫灯在风中左右摇晃出苍凉的意境。
楚蓉接过酒,一饮而下。
“放下,别喝。”沈洛襄赶到风鸾宫,看到执着酒杯立刻大喊。他跑过来,头上的几缕发丝胡乱缠在他脸上,显的有些狼狈,却丝毫不折损他的风流俊逸之气,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没有想到安王会在这时候来看本宫。”楚蓉笑道,笑容似孩童般的纯真,没有临死的恐惧,好像真的放下了一切。
“容容”沈洛襄在离楚蓉五步之遥时停下,不敢上前,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楚蓉叹了口气,“你把我当江秋容了,我不是她。”
“我知道你不是她”但他看着她还是忍不住想到江秋容。
“那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何”
“当然是阻止你喝下鸠酒,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了。”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是有罪之人,喝下鸠酒我心甘情愿。”楚蓉没有血色的双唇在这时候流出殷红的血,沈洛襄惊恐的上前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天开始下起了雨,雨丝如幕。
楚蓉痴痴的望着一个方向,瞳眸渐渐涣散。密雨中,身穿玄色金线绣边衣袍的男子疯狂跑来,她微微一笑,闭上了眼。
洛国轩历三年,明敬皇后病重,药石无效,薨于风鸾宫。
正文第六十章千金一掷
天色渐渐暗下来,和悦客栈的老板娘拨了一阵手上的算盘珠子后停了下来,手摇着香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看。
“唉,一天又过去了,再没客人上门,我这客栈就要关门了。”老板娘唉声叹气道,打了个呵欠后又开始拨起手里的算盘珠子。
“红姐,你又发愁了不是再等等,会有客人上门的。”客栈内的小厮王二道。
和悦客栈开在一条官道旁,远离闹市,来来往往的都是急着赶路的人。客栈内的生意时而冷清时而红火。生意红火的时候,那银子如流水般进账,冷清的时候客栈里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进来一个客人。
就在这几天吧,客栈的生意很冷清,都两天了也没有一个客人进来。
“小二,给我上些好吃的来。”一个眉目神秀的黑衣女子风尘仆仆的进了客栈。
红姐看到女子进来的那一刻,两眼发亮,手上飞快的拨着算盘珠子,珠子碰撞发出的声音也响亮了许多。
“好嘞,姑娘您稍等,饭菜马上就来。”王二朝红姐悄悄使了一个诡异的眼色后下去准备饭菜,那黑衣女子挑了处靠窗的地方坐下。
“姑娘,饭菜来了。”
王二送上饭菜退至一边,拿着搭在肩上的布擦了擦旁边的桌椅。
黑衣女子扒了几口饭,吃了几口菜便趴到在桌上。王二扔下手中擦桌子的布,红姐丢开手里的算盘,两人凑到黑衣女子的桌前。
“啧啧啧,老娘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这等货色定能卖个好价钱。”
“红姐,咱们这回可赚大发了,我现在就去找红玉楼的老板娘商量价钱。”
红玉楼是目前洛国皇城内有名的风月之地,不过比起醉仙楼来还是差了一点。
红玉楼,一楼的大堂内,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铺了红色的锦缎,石台的四周挂了红色的纱帐。透明纱帐缓缓飘动,石台上躺的女子若隐若现。
常来红玉楼的客人们都知道红玉楼有个惯例,红玉楼新来的漂亮姑娘第一次与客人见面时,会躺在那铺了红色锦缎的石台上。
时辰还未到,纱帐还没有被掀起,那些亮丽的红色早已惹得在场宾客的无限遐想。
老板娘扭着水蛇腰从二楼下来时,场内早已是一片人声的景象,“不好意思,让各位客观久等了,今儿躺在我们石台上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李妈妈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你倒是快点让大伙瞧瞧美人啊。”一身宝蓝色锦服的年轻男子道。
“哟,张公子别那么猴急嘛。”老板娘抛去一个媚眼,接着打了一个响指,石台上的纱帐全部被掀开,在场宾客看到石台上的景色无不倒吸了一口气。
石台上的女子着雪色长裙,身上却披了一件薄薄的魅红纱衣,一头乌发自然垂落,衬出了她慵懒媚人的气息,双颊微红,怒视周围一个个猥琐的盯着她看的人。她吃力的想从那里爬起来,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想和我们明月姑娘共度良宵的要一百两起价。”李妈妈道。
“如此姿色,只一百两岂不委屈了明月姑娘,我张大富出二百五十两。”张大富财大气粗的道。
众人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
“我三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
李妈妈听着喊价如水涨船高般的架势上涨,笑的合不拢嘴。
“本王出一千两”宛若质地上佳的丝绸般柔软的音色响彻四周,众人一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二楼雅间里走出一个紫袍男子,眉目风雅,风姿洒脱,“本王出一千两黄金赎了她。”他遥指石台上的明月。
李妈妈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激动的险些说不出话来,她这辈子可没见过那么多钱啊,“安安王此话一出,奴家哪还有拒绝之理,从今往后,明月姑娘就是安王的人了。”
安王千金一掷,只为美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城,一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朝中一些想要攀权附势的大臣听得安王如此喜爱美色,为了结交安王,纷纷把自家女儿送去安王府以讨好安王,望安王能看上自家女儿。
安王府这几天门庭若市,前来拜访的达官贵人都厚着脸皮带上自家女儿来,意思很明显,是有意想和安王结成姻亲,来来往往的人差点把安王府大门的门槛踩烂了。
“王妃,礼部侍郎的张夫人”
“不见不见”安王妃不耐烦的挥手,“她们当本王妃快要死了么一个个都想把女儿往安王府送,传命下去,这几日凡府上来客者,本王妃一概不见。”
“王妃,这不大好吧,万一别人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要禀告王爷呢”月心问道。
“你没看到这几天的情形吗凡来府上作客的,没一个不是打着把自家女儿嫁入安王府的主意,要有事啊就让他们自个找王爷去。”安王妃愤愤道,然后又觉不妥,便又放软了语气,“凡有求见本王妃的,你们就说本王妃身子不适,谢绝见客。”
“是,奴婢这就去请张夫人回去。”
“等等”月心走了几步,安王妃又叫住了她,月心回头。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找到王爷把那贱人藏身在什么地方了吗”
月心自然懂得安王妃说的贱人指的是安王在红玉楼用一千两黄金赎走的明月姑娘。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月心回道。安王把明月姑娘从红玉楼里赎出来后,就谁也不知道他把明月姑娘藏去了哪里。这几天,安王府内连安王的半个影子也没见着。朝中的达官贵人知晓安王不在府里就让自家夫人前来拜见王妃,向王妃说道自家的女儿是如何的贤良淑德,拐着弯的提出让自家女儿进安王府。
正文第六十一章动手动脚
安王妃是什么人,那可是有名的醋坛子,当初安王府中姬妾成群,最后还不是让王妃想着法子给散去了,所以要让王妃为安王纳妾,简直比公鸡下蛋还难,偏偏那些人还敢找上王妃来,干这种白费力气的事。
“那就多派些人手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哼,我倒要看看又是哪个狐媚女子把王爷迷成那样。”安王妃神色阴鹜地道。
城郊外的一座朴素的别院掩映在层层绿树中。一袭紫袍翻然的沈洛襄进了别院。
“王爷,您回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看见沈洛襄忙上前问候。
“李婶,夫人醒了吗”
“醒了”
“哦”沈洛襄点点头。
“是你”沈洛襄踏进屋里的时候,里面的女子看到他很惊讶。
“是我,你很惊讶吗”沈洛襄含笑道,“本来惊讶的应该是我才对,原本已经死去的洛国明敬皇后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还以为皇兄真的赐死了你,没想到皇兄赐给你的鸠酒会是假死药。”这种假死药人一旦吃下后会短暂的没有心跳和呼吸,就跟真的死人没区别,“他竟然来了招金蝉脱壳瞒过了众人,放你离开皇宫。”
楚蓉起先不知道沈洛扬赐给她的鸠酒会是假死药,直到她出宫后醒来,送她出宫的李德才告诉她,她从今往后不再是皇后,她自由了。那时她才知道沈洛扬赐给她那一杯鸠酒的意义,他要给她完全的自由
“对了,你出现在红玉楼又是怎么一回事”
“进了黑店,稀里糊涂就被人卖进了红玉楼,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肯放我走”来别院多天,现在才看到沈洛襄,之前她一直被人看着,她身上的武功又早已被废,想出去没那么容易。知道了沈洛襄是这座宅院的主人,她也只能求沈洛襄让她离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沈洛襄只知道她在云国的封号为昭阳,但那毕竟不是她的名字啊。
“呃”沈洛襄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让楚蓉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