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我们就去看看吧。做个检查也好。别怕，一定要相信，医院会救我们的。”郝音尽量放平心绪，柔声说。
“郝音，你，你真的对我这个老婆子太好了。比我亲儿子对我都好啊。”李小梅的话语里满是悲怆。
“你慢慢走，扶着我。”郝音几乎是拖着李小梅往前走，“对，就这样，”
门口护士站报到处，围着一圈人。这样带着李小梅，肯定挤不进去。郝音把李小梅扶到靠近门口的墙壁边。墙壁边也是蹲着、坐着和半躺着，几乎都没有位置了。
“您能稍微挪一点位置么？给老人家借着墙靠一下。谢谢您了。”郝音的语气里透出丝丝哀求，也只能寄希望对方能帮帮忙。
“我们也没有位置了。算了，好吧。那就挤挤吧。唉！都是病闹的。”那男子把边上的老人往里扶了扶，给李小梅腾了个位置。
郝音把李小梅的包裹放下，拿出身份证和医保卡等证件，就挤进了护士站排队的人群中。
“你们都让一让，让一让啊。不要都挤在这里。普通的发热和咳嗽，去门诊门诊那边啊。这边只接受危重病人，亟需抢救的病人啊。”护士站的护士此时也累得苦不堪言，里面全都忙忙碌碌的。明明是个大冷天，愣是被热得护士服里面只穿了个t恤衫。
“可是门诊那边也挤满了。根本挂不上号啊。”
“我老婆她都呼吸不过来了，都快咳死了，怎么不算亟需抢救啊？”
“就是，我们家80岁老头子都烧到了三十九度四，还有冠心病和血栓，这会已经胸闷和胸痛了。这要是达到标准，不是送进去就不行了吗？”
“80岁还救什么？不要浪费资源了。都已经活够了。”
“就是，就是！要把有限的资源留给年轻人。”
“那也不能这样说。谁的亲人不是亲人？谁的命不是命？”
“就是，就是！都是人，谁要救，谁不救的，还靠选吗？”
护士站门口的人群推推搡搡，各不相让，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护士，护士，120刚送我们过来。这边病人已经休克了！医生能不能帮忙看看？”郝音鼓足了勇气，深呼吸，然后运用讲课时常用的丹田之气，大声说。这声音，在人声鼎沸中倒也脱颖而出。
“安静，安静一下！”年轻的小护士严肃地往人群横扫了一眼，大家顿时都安静下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着宣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