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个肤浅的动物,双标的严重。
电梯里,姚总解释,“刚刚那位纪少,是中石开发的少当家太子爷,不过中石现在还是纪家父辈在管事,也有点内部矛盾。他有野心就自己出来搞了京石资本,正雄出事的时候他找过我想要入股朗逸,不过你不是打算卖给文副总嘛,所以我也没和你再说。他投了很多天使和风投,私募也做的风生水起,年纪轻轻眼光非常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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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早有人准备好,两人坐定。林浠对茶艺没有太多研究,更习惯喝咖啡,但对绿茶和花茶也很喜爱。
桌对面的男人显然很善茶艺,先给林浠讲了讲茶道,手上忙着洗壶,冲泡,洗茶,奉茶…动作行云流水而又慢条斯理,林浠耐着性子听他说,一副乖巧样看着对方沏茶的动作。
茶室里带着湿润的温暖,林浠开口,“事情我们就敞开来说吧。所有董事里我第一个找的是您,一是很认可钦佩您管理公司的能力。华北区虽然管理的酒店数量不及华南区,但是每年的收入却几乎与华南区持平。接下来帝华的收购完成后,华北区定能在业绩上有所突破。二来呢——”
林浠顿了顿,“您没有和其他几个董事一样对我施压,我猜是看在和我父亲一起打拼这么多年的情谊上,对我手下留情了。”
姚总拿起茶杯的动作很儒雅,喝了一口茶,“听你的意思,并不打算退出朗逸?”
林浠,“父亲刚出事的时候我的确有这么考虑过将手里股份全部出了,不过好在有人敲醒了我。朗逸是父亲和您还有何总一起打出的天下,我怎么能随随便便让朗逸落到乘人之危的人手里?
廖总作为如今的临时CEO,虽能力突出,但毕竟不是最初的创始人,而且近几年与我父亲的关系似乎处的也不是很融洽。如今他带着几位小董事给我施压,我猜是想夺权削弱几位创始人的势力。
所以比其他,我自然更愿意姚总您能接任执行总裁的位置。我相信父亲若在世,也会是这么选择的。”
林浠抿了口茶斟酌片刻,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让自己更加沉稳,“如今我并不打算转让或是出手我手上所有的股份,但就现在,我的确没有能力管理朗逸。外界的传闻我没有出面解释,就是想看看到底谁才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姚总,“那看出来了吗?”
林浠咧开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不正坐在这,和您喝茶吗?”
紫檀木桌对面的男人,面容和蔼可亲。
“扶您上位,作为交换,您带我参与公司事务,顺便削弱廖总的势力。”
她不再绕弯子,话音落下等待姚总的回答。
对方脸上挂着官方和蔼的笑容,只是笑不入眼,透露了其心思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温和。
“我其实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正雄在世的时候能力很强,几乎每个决策都没有出错。我本想着着,我这个华北区总裁做到退休,何尝不可。”中年男人语气平和,声音中气十足,像是在感慨。
捕捉到男人话里的意思,目光落在姚总面前的茶杯上,“世事难料,如今父亲意外身亡,我猜姚总的心思也变了。不说廖总被董事会推为临时总裁这件事在您心里产生了芥蒂,以您创始人之一的身份,朗逸的总裁怎么也不应该轮到他。”她顿了顿,抬眸对上姚总的炯炯有神的眼睛,“您也许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但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林浠说到“野心”二字,中年男人的眉头微紧了一下,又舒缓松开,连带原本挺拔的背脊也放松些许,双腿交叠而放,身子后倾靠上椅背,姿态看上去随意许多。
“那当时林总你不也是把票投给了廖总吗?”
的确一年前的董事会,林浠很随意地,根据华南区业绩第一的缘由,投给廖总。
他双手交叉合十,搭在腿上,“林总说的没错,一步之遥的位置,在朗逸这么多年我肯定觊觎过,现在也是很好的时机。总裁的位置我自然是要的,只不过你又希望我教你公司事务,要替你打通人脉,还要和廖总斗,我扶持了你父亲几十年,坐上总裁的位置后,若还只是替你们林家卖命,我为何不继续做我的大华北区总裁,安安稳稳直到退休呢?”
林浠来之前已经料到,仅是总裁的位置,不足以勾起这位在商场打拼多年男人的欲望,笑了笑,“如我之前所说,我并不打算转让或是出我手上所有的股份。勾心斗角我肯定玩不过您,我也不喜欢兜圈子,您说个数。”
“和你父亲一样,是个爽快之人。”这么说或许是想用这话勾起林浠的亲情。
和林正雄对比,林浠并不觉得欣喜甚至有些反感。她心里腹诽,但仍正襟危坐神情自若,挂着礼貌的浅笑,等着姚总的条件。
“10%。”
四目相对,小姑娘眼神没有波澜,更没有躲闪,平淡开口,“5%。”
“8%。”姚总没多说,继续报价。
“5%,同股同权,市价出售给您。”毫无让步,接着自嘲地笑了笑,“说出来不怕您笑话,野心我也有,就算能力做不上总裁,董事会的位置我可舍不得让出来。不过您可以算算,我今年才22岁,只要不出重大决策失误,朗逸大中华区总裁的位置,您可以做到退休。5%,足矣。”
林浠说话的时候,一直对着姚总的眼睛没有挪开。
对面的女人,和自己女儿一般年纪还小了几岁,精致娇俏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稚嫩,说出来的话甚至都有些单纯,城府不深脸上也藏不住太多情绪,可眼神里有着一股无畏,直勾勾地盯着人,姚总有种要被她看透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