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烮是背叛了她,但高烮曾助她脱离家暴也是事实,她虽然不觉得高烮能因为助人而免罪,但她还是无法眼睁睁的见到高烮受到伤害。
毕竟,没有高烮,她就不会见到後来的雪景。
高烮是这一切的开端。
马车就这麽一路尾随着高烮。
高烮穿过了两条石板巷,然後走进了一家大排长龙的糕饼店。
排了老长的队伍,高烮才走出了糕饼店,往另一边的小巷前进。
那是条贫民窟的巷道,狭小肮脏。
可想而知,里边不可能住着能够买得起马车的有钱人,巷道的宽度自然也不会设计到能让马车驶入。
禁紘人和妮可芳罗兰若想继续尾随,只能改为徒步。
可都已经跟到这里了,又怎麽能轻易放弃?
交代车夫原地等候,禁紘人自防水布中抽拔出了月冕法杖......
见状,妮可芳罗兰赶紧下了马车。
禁紘人本想让妮可芳罗兰在车上等候的,这下子只好忙将防水背袋扔到一边,口中不住叨念妮可芳罗兰的不是,拿着月冕法杖追下车......
甫下马车的妮可芳罗兰和禁紘人,远远就听见高烮在这条街道的尽头不断嚷嚷:「你好!我是高烮,浩然法师学院外务处活动组组长!方便开门一谈吗?」
高烮受垲葆实羽所托的要自当初签属的证人口中重新取得证供。可几经拜访,高烮诧异的发现,对方不仅不肯接受垲葆实羽个人提供的移送保护,更纷纷改了口供?在意外的吃过几个闭门羹後,高烮改变策略的选定下一个对象──珂里,然後开始照三餐问候的『重复登门拜访』。
高烮敲着那厚重的木门,声音沙哑的不断重复着这段话,直到半个小时左右,高烮才放弃的写下字条,将带来的伴手礼挂在门把上。
高烮:「我明天再来。」
「不要再来了!已经是第几天了?你这人烦是不烦啊!」屋内的珂里终於让高烮疲劳轰炸到抓狂,每每收下高烮的礼物更让他极难为情。珂里索性开了门的向高烮坦承道:「你慢了一步!杳藐玥已经派人来过了!我收了钱…不丶不是只有我!并不是只有我收了钱的乖乖闭嘴!很多人都收了!我还听说,曾经有人拒绝拿钱,结果就!就丶就此人间蒸发了!这消息传出来後,就再也没人敢拒收了!」
「原来如此…OhmyGOD!我都做了什麽…」高烮难受的向珂里跪下。
珂里也让高烮的反应给吓到了,握紧了手上的笔记本:「高法导!你丶你别这样!别这样...就算你跟我下跪,也改变不了什麽。我钱都已经收了…况且,就只有我一个人作证也於事无补。」
「不是,我不是再求你改口。我是在向你忏悔!对不起!Sorry!如果我能早点…」高烮向珂里伏地道歉:「是我的错!」
听高烮这麽说,珂里嗫嚅:「…又不是你霸凌我们的,你不用自责!」
高烮哭到不能自己:「是我的错oh!是我的错!因为我曾经有能力阻止犯罪发生,但却没能这麽做,这就是我的罪过!你们怀抱着对人生的希望而来学院就读,却因为我的无能与驽钝,让你们失去了对生命的热情与继续下去的勇气,这是我的罪责!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珂里跟着哭了出来:「法导大人…」
妮可芳罗兰冲了出去,跟着跪在珂里的面前。
珂里吓到:「妮丶妮可同学!」
高烮:「罗丶罗兰同学?妳怎麽也在…」
妮可芳罗兰恳求珂里:「拜托!就做你能做的部分就好!我也是受害者!我现在也是证人之一!禁主任已经回来主持大局,要为我们讨个公道,并且将杳藐玥勒令退学!只要让禁主任能够搜集完整的资料提交给杞芢院长,便可以让她和那些个从众再不能够欺负平民学徒了!但是只有足够的人证,才能够引起院长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连带处罚其他人。拜托你为了自己,也为了更多丶更多的受害者挺身而出,揭发杳藐玥那些人霸凌的恶行?」
珂里踌躇了一会儿,咬唇下定了决心:「豁出去了!十个人…只要你们能找到十个人出来作证,我就不会是被他们针对的目标!如果你们能打动十个人,到时候我就会帮你们联络更多人帮忙作证!但是在此之前,我不会妄做出头鸟,我有必须要保护的家人…」
「Oh-oh!」
「明白!」
高烮喜得和妮可芳罗兰互望。
珂里也苦笑的拉起他们两个:「好了!你们也快点离开吧!眼下我还不能曝光,否则杳藐玥势必会把我当成杀鸡儆猴的目标!」
再次向珂里道谢後,高烮准备与妮可芳罗兰一起离开。
离去前,妮可芳罗兰向珂里打了个揖:「请你保重。」
高烮同声:「对!对!千万保重!」
「祝你们顺利…」珂里抱紧了打学院时就一直爱拿在手中的笔记本,然後朝着两人的背影跪下:「如果丶如果还有机会回到学院,我愿意并以妮可同学为榜样,做个不轻言放弃的人!我会努力学习,培养自己的能力,然後做个像高法导这样令我打心底钦佩向往的法师!」
高烮因此难为情的揉了揉鼻子:「不丶不要说这种让人难为情的话!」
妮可芳罗兰拼命点头,对着高烮灿笑。
依旧站在巷子口的禁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