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她的资讯。明明我已经做了背负一切的打算,却还是让她承接了绝大多数的目光。
原来如此。这才是我莽撞而不自知的罪孽。
许久,程泽恺的声音又响荡整个偌大的空间。
「你是在保护她?到底是多麽见不得光的身分让你不惜做到这种程度?」
无关乎身分。我只是丶无法忽略她的动摇,而我甚至不知道她因何犹豫。
我没有继续对谈的意思,连当事人都不清楚事情始末的谈话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程泽恺自然明白,也就不再多说什麽。
四周又安静下来,我拧了拧眉心,想驱散那股昏头胀脑,晕眩感消失了,内心的焦躁便一拥而上,彷若一笔浓墨滴落白宣般恣意浸染,很快就侵蚀了全身,不安的感觉几乎快让我窒息。我沉沉地吸着气,伸手拉开抽屉,翻箱倒柜,寻找那抹能够使我解脱的锋利冷光,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撞开。
碰地一声拉回我的理智,一抬眸,就见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冲了进来,手上举着已经上膛的霰弹枪,小口径的枪口正对着我的方向。
程泽恺猛地站了起来,撞倒一旁的桌子,发出巨大声响。
「把手举起来!」走在最前面的人开口吼道,声音埋没在桌子倒榻的巨响当中。
我睨了一眼程泽恺,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资料,任命地将双手举过头,还向我使了个「你在干什麽还不快举手」的眼神。
我皱眉,放下翘着的腿,站起身就往门前那两人走去。
「韩,你疯了!他们有枪!」程泽恺在我身後大吼。
我正想从两人之间穿越而过,闻言,我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办公室里头的三人,最後落在程泽恺脸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们一样蠢?」
大费周章搞这麽一出,也不想想这是哪里。
说罢,我转身就走,一只枪身猛地横在我面前,挡住我的脚步。
我睨向枪的主人,那人将头套拿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空中散开,接着落下。
「搞什麽,我觉得很逼真欸,这都吓不着你?」严婷雨怪嗔地道。
我睨向另一人。
「瞪我做什麽?」严靳阳也拔下头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演戏一样。喏,自己看,那边那个演得跟个影帝似的。」
「还不是你说要玩?」
「你自己也兴致勃勃啊!助纣为虐也是罪,等着被杖打三十吧。」
严婷雨没有理会他们俩小家子气的打闹,她走到我面前,眉头皱了起来,「韩,你怎麽了?你的嘴唇好苍白,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我拨开她朝我伸来的手,往前走去。
「韩!」
身後传来一声惊叫,我的脚忽地一软,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知觉。
***
这大概是第二次我感觉醒来的瞬间身体那样沉,思绪彷佛不再属於我的灵魂,几乎要耗尽仅存力气地睁开双眼,看见的也只会是那片熟悉的荒芜。
我并不想迎上那明知是空无一人的光景。所以即便我醒了,但始终没睁开眼睛。
於是我在一片黑暗中想起了那场车祸。其实在剧烈撞击後我并没有马上失去意识,所以我清楚的记忆着,那天的雨,透过碎裂的挡风玻璃洒落在我身上,是那样冰冷。
也是在那一刹那我终於明白,原来,雨是这样寂寞的味道。
忽然我感觉额头一阵的冰凉,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天花板在眼前游移着,额上的舒服缓解了我体内某一部分的火,但那份冰凉却随即被更深处的灼烫给掩盖,接着覆盖在额头的毛巾不知被谁给拿了起来。
我望向一旁,氤氲的视线却清晰地辨认出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