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真是要气死我这老头子。”唐镜年嘴里说气，话语却充满宠溺，“这个问题是我最希望你自己能想通的，但偏偏就是这个问题你想不通，当年我教广义相对论，你是全班领悟最快最深刻的。”
“我在普林斯顿的时候曾经也听过经济学的课，足足听了十几节，浪费的那些时间啊，我都快心疼死了。我一听就昏昏欲睡。”刘蓉话里透着几分委屈和惶恐，不是为自己，是为辜负了老师对自己的期望。
唐镜年长叹一口气，这种无奈，让他有一种与天斗的厌倦感。
都说一个人的天赋才情，是上天注定的，但他从来不信。他这一辈子的工作，如果在普通人看来，都可以说是在与天斗，进攻老天爷的领域。但现在，在最欣赏的这个学生身上，他有了一种厌倦感，厌倦了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那种，非要胜天半子的好胜心。以前，每一次的课题突破，都能让他狂喜，他认为，那种喜悦才是对科研人员的最高奖赏。至于奖金，物质生活，他从来看得很淡。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节制的对物质享乐的追求上，是他最鄙视的活法之一。
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不但是身体老了，那颗年轻的心也在老去。他看向屏幕的目光，聚焦在了那一架架运输机身上，似乎要把它们看透，那略微浑浊的眼球中，透出一丝丝期待和激动。
各国政府指定的药厂，在军队的重重布防和严密管控下，开足马力生产天使药剂。车间内的安保级别堪比纸质货币盛行时候的造币工厂！
有最高的优先级做保证，仅仅两天后，各国第一批天使药剂就已经完成检测并封装下线，有异能组的由异能组混合特战队押送，没有的则由国内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押送。最先使用的人群自然是重兵布防的某个农村地区。
卫灵东带着鸦谷及巨力怪蔡骏，还有秦臻这个跟屁虫，与蛟龙特战队的二十多人，分四架大型运输机飞到了西部的甘肃省。人员只占半架飞机容量，其他全是武器装备！
在甘肃的西南部的一个小县城，数十辆装甲车将县人民医院围得水泄不通，方圆十几公里的天空上，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轰鸣声响彻云霄。
医院外面的广场上搭起了一顶顶军用帐篷，首批抽签获得注射药剂资格的五千名百姓兴奋而忐忑地在里面等待着。
在广场的上方二十来米位置，卫灵东和鸦谷悬停在半空，前者静静扫视着四周的建筑布局。秦臻和蔡骏站在医院大门口，一双灵动的眸子望着天上那个颀长的身影，一脸崇拜。
“蔡骏哥，我好想飞啊！”
“哈哈！”蔡骏大笑，“臻丫头，羡慕了吧？别着急，组长不会亏待我们的！”
“哼！才不是，”秦臻噘着嘴否认，“我我都能瞬移！怎么可能羡慕飞这么低级的能力！我只是觉得飞在空中特别嚣张特别拉风！瞬移一闪就不见了，没意思！”
“你个臭丫头！要是让别人听见，非气死不可。”蔡骏精瘦的身子往前走两步，伸了个懒腰，“不过，我还是比较怀念电击的日子！哇哈哈！”
笑声刚刚响起不到两秒，便变成了惨叫，他小身板凌空飞出十多米，那张颇为帅气的脸狠狠摔在一辆装甲车的侧面，将车门砸得凹陷大半，四个特制的车轮在广场的水泥地面刮出刺耳的摩擦声！
“哈哈哈！怎么样啊蔡骏哥！这感觉不比高压电差吧？！”秦臻拍着小手笑得前仰后合。眼神瞅到卫灵东飞速下降的身体，她白天鹅般扬起的脖颈往后一缩。
蔡骏扶着车门下的踏板惨兮兮站起来，连连向周围的特警致歉。
卫灵东看着腾起的那团灰尘，本来一股怒火就要爆发，可看到她那种做错事等着受罚的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又想到前几天受到的巨大惊吓，一声怒吼最终变成了一句毫无底气的“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和蔡骏哥闹着玩的，对不起。”
蔡骏赶紧从军车处回来，笑道“没事没事，队长，我逗她玩的，谁知道她实力进步那么大，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回头我去跟他们总队打个招呼，这钱我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