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耳停笔，把笔放在一边后，深吸了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亲口所说，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虚空竟然会在谈判中卑微到如此地步。”
“这反而证实了他们的恐怖之处。”
“嗯，能毫不犹豫地作出必要的牺牲，来从万利中换取最大的利益或者是从万害中换取最小的损失……说实话，迪兰马斯特，不可能做到。”
“必要的牺牲吗？”
塔耳重重吐了一口浊气，说道：“是的。这不仅仅是关乎于感情的问题，这之中关乎的问题太复杂了。牺牲这两个字，远远不会像大多数人所说的那样，只有真正等到选择牺牲时，才能知道这两个究竟代表着什么。”
“嗯。不过在我看来，牺牲所换取的，可能并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或损失。”
“随便吧。”塔耳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了。他注视着城主，不知道想些什么。
城主看着塔耳这幅模样，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问你，我不帮助你们一劳永逸地解决虚空的祸患，你是否会恨我？或者说是对我不满？”
塔耳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城主会有这么一句话，他没有任何犹豫，给予对方的回答却是大笑三声。
等他笑完后，他才说道：“老友，我们都不是幼儿。你帮不帮我们，是你的自由，你不帮我们，肯定也有你的考虑。你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拯救世界，知道吗？迪兰马斯特的确需要帮助，但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要求过帮助。”
“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帮我们一劳永逸地解决祸患。帮助从来都是帮助者的事，如果被帮助着，或者预期中的被帮助者因为没能得到帮助，就记恨帮助者的话，那么这个人该是如何的可悲？”
顿了顿，他看向城主，表情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起了别人的想法？”
城主摇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在乎的只是你的想法，并不是其他人的想法。”
“嗯。”塔耳点点头，笑容变得有些欣慰：“你变了，真的变了。看来那些丫头给你带来一直以来都渴望的生活。”
“你知道我渴望什么吗？”
“知道。”
“嘿嘿。”
“不说这些了，现在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城主摇头，“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塔耳也没接话，思考了一会，才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说着，他从刚刚亲笔记录的文件堆中抽出一张文件，把它递给城主。
城主接过了之后，看了两眼，表情一变。
“塔耳，你这件事，必须交给我。”
“早就想到你会这么说了，这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
“嗯。”